159期家訊(1991年6月9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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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九世紀,神在他子民中的工作,風起雲湧:西方聖徒離鄉別井,向全球偏遠的地域傳揚福音,如戴德生與內地會的無數傳教士,遠赴中國;斐尼、慕迪在美國,司布真在英國,全球福音的火焰熊熊。


聖靈的工作風起雲湧

另一方面,聖靈向一批渴慕靈命深交的信徒啟示,使郭維總(Govertt)、慕安得烈、穆勒(George Muller)、賓路易師母等人走上了信心、靈、生命的事奉。還有多位解經大師湧現,如彭伯(Pember)、潘湯,而傳統上耳熟能詳的「弟兄運動」,也是在這一個世紀中捲起,帶給近代教會史深遠的影響。

過去我們知道「弟兄會」恢復了很多聖經的真理,彼此相愛,作純一的見證,好像已應驗了啟示錄中非拉鐵非的預言。

可是,歷史乃是良師。本文將從另一角度,來看「弟兄運動」中期和晚期,由盛而衰的簡要經過,從歷史中看弟兄們失敗的根源,使人引以為鑒。求神開擴我們的胸襟,藉著祂在其子民中行事的原則,教導我們當前往前的道路。


「持守主話,不棄絕主名」的見證

十九世紀初,英國普里茅斯一群信徒,因為不滿昔日宗教世界缺少屬靈的實際,興起了一個聚會,追求凡事回到聖經,培養生命,脫離宗教儀文和四分五裂的宗派門戶,純一地作基督身體合一的見證。以後人數日漸壯大,人才輩出,如葛若弗斯、加益(Craik)等人,其中最有恩賜、影響較深的是達祕和牛頓二人。起初的時候,人們說他們的聚會簡直是把天帶到了地。

達祕傳講主的再來、教會的啟示和預言,各處信徒頗受吸引。原初他樂意與各處聚會的人交通,不在乎人的宗派和神學背景,以後他到各處主領聚會,聽道者日漸形成獨特的一群。


空前的啟示

達祕是「弟兄運動」開山闢石的先鋒,也是神眾多執事中具有獨特見解和工作的人,在十九世紀聖靈的洪流中,達祕的職事,與同期任何眾多神重用的僕人的職事一樣重要。他除了寫下家傳戶曉的「聖經要略」之外,其著作汗牛充棟,遺下的書信、文件、講道記錄無數,而且很多都是言有盡而意無窮。史家艾雲西(Ironside)甚至說他大部分的亮光和啟示都是空前的。


神大用的器皿

他作工的範圍廣泛,加上淵博的學識,對主的事絕對、殷勤、能寫、能講,先後把新舊約聖經譯成德文和法文,把希臘文新約譯成英文,加上註解。他有極強的組織力和說服力,不斷旅行各地作工,帶領聚會,釋放信息,魄力驚人,可謂立功、立言,成就超著。他廿八歲起到八十二歲不斷寫作、講論,創作了不少氣勢豪邁的詩歌…

他為聖經歷史和教會歷史立下了獨特的史觀和解經方式,認為教會歷史都是人完全的失敗,神一再來恢復。他斥責昔日的基督教離棄神,又從聖經中打開神的旨意,更把宇宙教會和地方教會的啟示發揮得極其深切,而且極力以聖經的啟示為實行教會的根據,因此工作有能力、有祝福,吸引聖徒傾慕神的言語,把聖靈的工作、恩賜的運用等都指出來。


祝福之後,危機四伏

後來他的影響力達到歐洲和更遠的地方,而各地聖徒因為達祕的供應,彼此建立起緊密的交通,逐漸使很多人脫離原有的宗派,轉往達祕那兒聚會。

然而,早在一八三六年,葛若弗斯(弟兄運動的鼻祖,是穆勒的啟蒙者,穆勒又幫助了後來的戴德生)友善、懇切地忠告達祕,指出這位大有恩賜的僕人偏向危險的邊緣,葛氏說:「你已離開從前所高舉的原則,重拾你曾唾棄的事…你起初曾公諸於世,所要脫離的系統,其中的諸般錯謬,現今卻在你們當中滋長…在過去人們一直受教導,認為只有你們的帶領,只有你們的工作系統,才是唯一絕對正確的…」

葛氏進一步指出「弟兄運動」的危機,雖然這些現象仍未完全顯露:「…你們中間的聯結,不再是因為愛慕亮光和真理,而是單純基於教訓、理論…你們當中的管治,不久就會使人看出,完全是出於人的權柄…將來事實會證明,你是在反對所有的人,而認為只有自己才是對的…我們彼此相交的原則,本在乎同有一個生命…同作神的兒女…但你那些小聚會,演變至今…已不再是為榮耀、純全的真理而站立,而是僅為見證你們所認為別人的錯謬而站立…深信有一天,你從主而來那寬廣豐富的靈,必能衝破限制,衝破包圍在你身邊,比你心胸窄狹之人的想法…」(The Pilgrim Church,P.380)

總結葛氏的評論,弟兄會在達祕的帶領之下,出現了四方面的危機:第一,開始回到從前所要離開的錯誤中,形成新宗派的光景,接納聖徒交通的根據,已非純粹根據生命,更要根據亮光;第二,從見證真理轉到見證他們所要反對的事物;第三,眾教會中出現一個絕對的權柄,就是中央集權的出現;第四,弟兄們的聚會,已從單純的仰望、尊崇耶穌,轉成仰望、尊崇弟兄運動的創始人,就是達祕本身。


同工推波助瀾

可惜,忠言逆耳。而達祕的親密同工威勒藍(Wigram,希臘文及希伯來文專家),卻向達祕提到是否要設立一個中央集權的組織,更有效地幫助眾教會提高屬靈的水準,免得各地長老各自為政,屬靈工作的水準參差。

這些言論和主張,不合聖經的真理,種下了分裂的禍根,然而當日倒有不少弟兄會中屬靈的聖徒支持這些看法。

到一八四五年,達祕到訪普里茅斯教會,當時另一神重用的僕人牛頓已長久在當地帶領(1840年時,人數已達800人,五年後,增加到1200人。)二人性格都極強硬,長期因為解經上有不同看法,有所分歧。達祕不滿當地教會的光景,要進行改革。牛頓不同意達祕的改革,而屬肉體的信徒卻開始因為對二人的跟隨形成結黨分爭。在一次主日聚會結束的時候,達祕竟然宣佈決定離開這個交通,以後和擁戴他的百多人另行擘餅。艾雲西弟兄在他的歷史中客觀地說,若他們安靜下來,等候神的時間,讓時間來顯明神的工作,弟兄運動可能不至慘淡收場。


誣陷同工,促成全球大分裂

兩年後,擁護達祕的人搜集到一份由人抄錄的牛頓講道筆記,達祕和他的同工據此指稱牛頓傳講異端,其實筆記並未經牛頓本人過目。他們還加上附註、推論,歸納以後,給牛頓加上異端罪名。

牛頓立刻拒絕指責,堅稱他確信基督的神性和人性完全無罪。他為此發表聲明,收回可能使人產生錯誤推理的字眼,並祈求主赦免,對可能帶給信徒的不當影響,深表歉意。

他原以為可平息風波,保守教會平安,但達祕和同工們毫不止息,大造文章,肆意抨擊,繼續指控他傳異端,目的為全面推翻牛頓的工作,後來更批評他的人格。各地受達祕同人的影響,不少人與牛頓終止交通。


弟兄運動成了革除運動

同期,另一處由大有信心的穆勒弟兄(開設孤兒院,幾十年之久憑信心養活了數以千計的孤兒)帶領的畢士大堂教會,欣欣向榮,一直保持與雙方的交通。

到一八四八年,達祕借故要求畢士大堂教會就當前的局面作出判斷,穆勒等弟兄們本來拒絕,但後來由於內部壓力,仍作出公開聲明:若有人真受甚麼異端影響的,就拒絕交通,但不保證拒絕曾受牛頓教導,或根本沒有受這些「異端」影響的人。後來連他們自己也沒想到,這被迫作出的「十點聲明」,卻成為弟兄運動的分水嶺。

達祕對此並不滿意,覆信責穆勒等人背道,同流合污,以大條道理為藉口,如要抵擋撒但、保護小羊,聲稱他們既不肯與牛頓等人及其教會斷交,因此凡接待畢士大堂教會來者,就等於向瘟疫開門。並公開宣告與畢士大堂教會及其有關的教會,及一切不肯與牛頓等人及其教會斷交的教會,斷絕交通。


公開決裂

其實分裂的真正原因,卻是畢士大堂教會堅持達祕自己原初所行所教導的,就是持守個別地方教會的獨立性、接納眾聖徒。不過現今達祕的教會觀已有所改變,排斥凡在自己圈外不肯絕對跟從他的人,而且確定了類似「大公教」的中央權力系統,置眾教會在一個領導之下,就是他自己和他在倫敦主領的聚會。諷刺的是,一些弟兄們正是因著堅守從前達祕所得的異象,而拒絕後來改變了的達祕和他的道路!

達祕當日雖有超眾的解經恩賜,和強盛的作工能力,但一時之間仍無法使全球教會接受他的講法。但由於他解經的亮光吸引了許多不知內情的人,在眾教會中威望極高,加上他和同人努力,無休止的宣傳奔走,很多教會一一歸服,誠心誠意相信畢士大堂教會真的接受異端(事實上牛頓和畢士大堂都早已公開否定這些「異端」),同意以是否與畢士大堂教會斷絕交通為眾教會交通的原則,而不是僅以以弗所書的七個一,作教會間交通的唯一根據。


開動全球宣傳機器

達祕當然引經據典,又羅列罪證,以平異端、保群羊、保守教會的純一為藉口,堂堂皇皇地影響無數單純愛主的聖徒。可惜各地教會鮮有分辨的能力,竟聯合起來逼迫主的身體,還以為是事奉神,其實牛頓本人,以至本來置身事外的畢士大堂教會,都從未存心主張甚麼異端。

眾教會中,本來美好甜密的交通,就因達祕等人竭力的重複警告,(各地教會有些不明真理,有些為求自保,免得內部出現難處,)便實行革除政策,與畢士大堂的弟兄們斷絕交通。

如此「弟兄運動」由於達祕同人狹窄的心胸,竟然以誣陷和威逼的手法,分裂了眾教會。弟兄會的見證便以宇宙性的交通起始,以宇宙性的革除告終。

之後「弟兄運動」分成兩大陣營:「公開」的弟兄,跟隨穆勒等,願與所有教會信徒共同擘餅、交通,主張個別教會保持行政獨立,神學上也持較開放態度;另一派是「閉關」弟兄,以達祕為首,組織緊密,權力集中,把公開弟兄們所在的眾教會說成是邪惡的集團和惡伴侶。

有趣的是,閉關弟兄們在文字的工作上,卻遠比公開的弟兄們多,留下了大量的屬靈的刊物,幫助了後來基督教世界中的福音派的發展,也成全了倪析聲弟兄的職事。另一個有趣的現象,是在革除運動如火如荼之際,一些閉關弟兄們的聚會,卻因達祕等人的講經恩賜,加上共同「捍衛基督身體純一」和「對付鬼魔集團」的決心,所以仍有高昂的士氣。但病根不除,不肯面對分裂真正的原因,所以在他們的圈子中一切似乎過去,卻為後來一再的分裂,更嚴重損害基督的身體的事鋪了路。至於牛頓和別一些本來一直多年忠心作工的人,反而因為受的傷害太深,索性放棄原初的異象,離開了弟兄運動!


無知者跟隨

史家說到這一段悲痛、荒謬的歷史,竟然出現在最屬靈,最尋求在神面前自由的交通,最竭力釋放聖經真理,且最有啟示,最追求神心意的聖徒中,並由教會史上被神空前大用的僕人一手炮製,在這一空前蒙福、亮光傾倒的運動中出現,真是令人難解!

達祕以其威望,加上解經吸引,開動全球眾教會的宣傳機器,各地教會一一表態,甚至連在中美洲西印度群島的黑人弟兄們,也起來批判畢士大堂的弟兄們,而在亞爾卑斯山區鄉村的瑞士農民弟兄,也遵命與有關教會斷交。


眾教會屈服

全球性大分裂,就是如此展開的。當中的爭執,是是非非,數不勝數。人性在亞當裡的醜惡、血氣和肉體,更暴露無遺!達祕還在世時,分裂的波浪已是一波接一波,而他自己實在是始作俑者。以後各派林立,堅持己見,互相排斥。弟兄會的信徒,作夢也想不到,一代解經大師,也是主用來把那時代的恢復帶至高峰的達祕,後來竟是閉關弟兄會的促成者!

但眾教會中仍有些教會,繼續忠勇向前,他們被大多數不明事理的教會排斥,甚至被指為分裂集團。史家說他們受盡「閉關」弟兄們的誣蔑、排斥、隔離,但他們卻仍接納攻擊他們的人為弟兄。(卓曼(Chapman)甚至不肯稱對方為「閉關者」,而沿用「所惦念的親愛弟兄們」。)這派的人,以敬虔、能幹的卓曼為首,人稱他們為開放的弟兄會,竭力保守合一的靈,他們還保持一個活潑的福音見證:如Groves,F. S. Arnot等人遠赴重洋,勇氣可嘉,直達世界許多地區。


穆勒為分裂下的評註

有史家認為,要完全分辨這一段錯亂中分裂的痛史,只有超人的頭腦,才能消化那麼多的事件、聚會記錄、真理辯論和聲明文件。弟兄會兩流所寫出來的歷史,往往完全相反,各執一詞,一百五十年後至今,仍爭論不休。事情的真相,或者只有在審判台前才得完全明朗。但從一些確定的史料,我們或可作出初步的結論。

一八四九年七月,就是達祕發動革除運動之後,達祕曾找過穆勒,希望說服這位信心的偉人,結果反而使雙方的裂痕更大。

以下為三十四年之後,平素敬虔、謙遜的穆勒為答覆人的詢問所寫的一封信。

敬啟者:

我從俄國等地佈道回英國,收到你在四月六日寫來的函件,現覆如下──
一八四九年七月,達祕先生來到我在Bristol的孤兒院,說:「你既已審判了牛頓的單張,我和你之間就沒理由再分開了。」
我的答覆是:「我有重要約會,現在只有十分鐘時間。你在這事上所作所為,如此邪惡,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再談下去!」
我從此再沒有和他見面。

你忠實的朋友
喬治‧穆勒
一八八三年四月三十日


個人權力,破壞聖工

直等到達祕死後兩年,穆勒才以書面把他對這事的態度公開,也許是由於一種對神的敬畏。此次見面,由於是兩大神僕在地上最後一次會面,也是正式破裂的大事,弟兄會中人都極關注,閉關弟兄會的人,甚至極力否認曾有此次會面;為達祕立傳的人,如Turner等,也對內容避而不談,達祕且曾經否認,甚至斥責穆勒說謊!但經後人考證,無可推諉。

穆勒一生經歷神一句話:「我若心裡注重罪孽,主必不聽。」(詩六十六18)此事以後,神仍聽他無數禱告,直到九十三歲高齡去世,心思仍清明,信心的神蹟昭然,可見穆勒信件內容可信性極高。


是非不分,奉為英雄

反觀達祕,為了保存個人在眾教會中的威望,不惜引經據典,羅織罪名,陷害各地同工,而且任用非人,拆毀了多年的建造,最後不惜一切以飾其非,可謂悲劇!

而更叫人痛心的,是在早期受他幫助的,許多位在弟兄運動中的中堅分子,對他的職事稱許不已的人,以後也一一與他分手。

放在歷史的天秤上,連閉關的史家也不能否認,是達祕的行動使弟兄會分開,但仍只好為他多方開脫。百多年後讀他們寫的歷史,看看他們以種種理由,甚至斥責不肯附從者為魔鬼,來解釋革除運動如何正確,理直氣壯之餘,甚至竟因此奉達祕為英雄(見Southern Review 1877),更使人痛心!


歷史的教訓──大僕人、小弟兄

弟兄會留下的屬靈遺產豐富無此,但一再分裂的歷史,其起因、經過、結局,意義更加深遠,發人深省。

百年之後,讀達祕的書刊,沒有人懷疑他確是大有恩賜的神僕。但他當日工作的結果,卻令教會的恢復大遭拆毀,令人掩卷太息,或起灰心之念。更令人哀歎的是他一批大有恩賜的同工,如開雷、威勒藍等學者,竟助長他的作為,否則他可能不至過分主觀,以為他真是神在那時代唯一領導人。

越是屬靈,越是絕對的人,越容易著迷,誤以為自己在神的工作中是不可缺少的。其實任何一個人,無論怎樣被神大用,在神歷史的長流之中,都是何等渺小!

聖靈的水流不斷往前奔流,遙遙迎向主回來之日。達祕忘記了弟兄運動的重點,乃是合一的見證,和弟兄身份的恢復。那個時代,聖靈興起了不知多少人寶愛神的話,因此聖經教師人才濟濟,弟兄運動的潛力,乃在眾多先知的興起,如高斯、開雷、柏勒、馬甘多、葛弗茲、紐伯利、格蘭特、米勒…而非獨一的職事的高舉。「弟兄運動」的精華,更是許多器皿的成全,而非僅啟示與實行方法上的改良。


甚麼是主的恢復?

甚麼是主的恢復?

從歷史看,主的恢復,不是「我們失去甚麼」,所以主要來恢復。好像我們失去生命的經歷,失去某些聖經的真理,失去某些解經和實行,所以主來重新賜給我們。主的恢復乃是恢復「祂自己在教會中所失去的」東西,就是祂的主權!

昔日耶路撒冷被毀,聖民被擄,人或許會懷疑悲慟,問何以神不眷顧自己的見證?這豈非神所揀選之地?但歷史證明,當神百姓的光景墮落、敬拜偶像,神就寧願把他們交付外邦,為使他們醒悟回轉。


主不惜代價得回他所失去的─他自己的主權

任何最屬靈的運動,都有變成新宗派的危機。達祕實在是愛主的人,但他妄圖取代主元首的地位,以其巨大的恩賜與魄力,想把眾教會帶上聖靈的同一高峰,反而在不知不覺間,僭奪了主的主權、地位,篡改了主在教會中恢復的本質。因此神才會容讓眾教會經歷空前浩劫,好再恢復祂在教會中的主權。

此外,人因絕對為真理而生活的雄心,往往生出屬靈的驕傲,正如穆勒談到,若有人以為「我們才是教會;只有在我們中間才能找到真理,其他的都是在錯謬裡,都是被擄到巴比倫的。」穆勒說,那麼就「願發憐憫的神教導他們,保守他們,也賜給他們一顆謙卑的心」。


要看清從那裡墜落,好從那裡起來

人活在時間和空間裡,且受自己的經歷所困,所知的有限,唯一能跳出狹小的天地,是回到聖經,且回顧歷史。讀到前人被神興起和失敗的因由,對今天仍在主恢復中的人,警惕良多。

今天我們是要重蹈覆轍,還是接續聖靈的水流而向前,改變歷史的循環?若今日的人能領受歷史的教訓,因看見屬靈先祖墮落的根源而醒悟,明白神工作的法則,才不負神多方作事,甚至讓眾教會經歷熬煉的苦心。

百多年後,以達祕為首的閉關弟兄們的亮光和信息,仍然為各地聖徒愛讀,給人屬靈的祝福,但聖靈在昔日整個時代見證中光輝烈烈的成就,卻從分裂之日起已經悲慘告終!


同走天路的盼望

博饒本弟兄在他的歷史書末,回顧悠悠二千年的教會歷程,對今日處於紛亂的光景,仍忠心走路的教會,寫下這樣結語,但願也成為我們的激勵:

「…所有走天路的人,都會用下面的話彼此勸勉:『這樣,我們也當出到營外,就了祂去,忍受祂所受的凌辱。我們在這裡本沒有常存的城,乃是尋求那將來的城。』(來十三13-14)…

教會只有一個,也是獨一的。我們自知是走天路教會中的一份子,也承認所有同奔這生命之道的人,是我們的同伴,是天路的客旅。

過去的分歧,雖然在當時顯得很尖銳,但我們放眼看擺在前頭的整個天路歷程,分歧就變得暗淡無光了。想到我們自己何等渺小,我們就會存最深的謙卑,並且衷心喜悅我們的同伴,承認他們是與我們同走天路的人。

他們受苦,我們也受苦;他們的見證,也就是我們的見證,因為他們的救主、元首和盼望,也就是我們的救主、元首和盼望…」(The Pilgrim Church,P.400)


後記

弟兄運動的歷史,向來爭議甚多,中文書籍就更少。近年譯成中文的「走天路的教會」,作者博饒本曾遊歷歐洲各地五十年,研究歷代鮮為人知的恢復團體。書中第十七章有甚多篇幅,說到弟兄運動的興衰,值得一讀。

另一位頗中立的作者是艾雲西,他與弟兄會中人四十年過從甚密,但他是在芝加哥慕迪記念堂中事奉主,因此以局外人的觀點來記錄,雖然立場較傾向達祕等人,但仍有收錄穆勒評論達祕的信件。其他閉關和公開的弟兄會雖各有著史立傳,但各執一詞,均難全面接受。近代公開弟兄會教師G. H. Lang有「葛若弗斯傳」,兼論弟兄會興衰,雖然作者似對閉關中人積怨甚深,但仍能考證、搜集不少第一手資料。屬公開弟兄們的Roy Coad的資料詳盡,有相當參考價值。P. L. EmbLey著有「早期的普里茅斯弟兄運動」也頗客觀。閉關派則有Neatby的弟兄會歷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