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6期家訊(2019年2月)

2019
二月

二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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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歷程


“ 你是如何得救的?

我本來一家在內地居住,因父親來港治病,便搬到香港。初時生活十分艱難,住在木屋區。一次風災,吹散了我們的家。有基督教社福機構來探望我們,協助我們搬到公屋,更提供一小筆資金讓我們開設一間雜貨店。父親因此對基督教有好感,並認為做人要飲水思源,福音的種子就這樣播下了。在那個時代,家人不反對信仰是很難得的。

我在基督教小學讀書,知道有罪、有神、有地獄。直到中二,有位老師個別向我傳福音,我便流淚信主了,其後經常參加福音班。

 

“ 得救後如何投入教會生活?

得救後同伴對我來說很重要。我在七十年代受浸,與我同屆受浸的少年人有四十幾人,教會於是開始有少年操練班,一同讀經、追求。同屆受浸中有四位是同班同學,我們放學後便一同溫習、打球、讀經。但一到暑假,與同學少見面,我受浸三個月就停止聚會了。直到開學後,兩位少年服事在一個週六下午特來探望,使我恢復了聚會。那時候開始覺得要養成去聚會的習慣,生活中也不能離開弟兄姊妹,真是作一個「肢體」。

啟漢(右一)與聖徒合照

青年聖徒相調,右一為梁啟漢弟兄,右二為唐崇基弟兄。

 

“ 那時候對教會有何認識?

從少年時候就認識神的心意是「基督和教會」。當時弟兄姊妹都有一股家風,就是全心全意為主為教會生活。在這樣的氛圍之下,就覺得愛主、愛教會是很正常的事。

我在初中時開始投入服事,還記得我的第一項服事是印刷服事。當時沒有打印機,要印筆記就要人手用模板抄寫,因此,從配搭弟兄的榜樣學習準確認真,寫字要端正秀麗,不知不覺接受了性格操練。

 

“ 你如何尋求職業?

當時香港只有兩所大學,入大學率只有百分之五左右,我打算若考不上就開始就業,可是服事我的弟兄鼓勵我:「若是可能,要讀大專,目的不是為了找一份高薪厚職,而是為著見識,為了多幾年可以裝備,以合乎主用。」

我畢業於浸會學院,當時還不是公立院校,因此我只可在私立中學任教。畢業後不久我就找到一份教席,並簽了約,這時負責弟兄鼓勵我去美國探訪教會,一去就是兩個月。在那兩個月,我學習服事,也對教會有更深的認識:神的工作是全地的。回港之後,那份合約竟然取消了。但感謝主,一週後我又在港島區找到教席了,剛好教會在銅鑼灣永興街開始聚會,我因此遷到港島區,配合教會的開展。教師這份工作做了五年,帶領了二十多位學生信主。

 

“ 聽說你之後做了一份完全不熟悉的工作,是嗎?

任職教師的時候,同事都很上進,其中一位更出書成為作家。校長也很有抱負,常常鼓勵我去進修,所以我就在師範學院修讀兼讀制課程。奇怪的是,每次到學校上課我靈裡都不安,禱告後知道是主不要我長期作教師,我便順服主,退出進修課程,把前路再交給主。

學年快要結束、將要續約時,有一位弟兄來港開設電腦公司,邀請我做合夥人。我當時甚為猶豫、忐忑,因為電腦並非我的專長,但另一方面又覺得可以學習新事物,於是我就轉行了,一做就是十年。很多工作我都沒有做過,包括編寫程式、聯絡客戶、管理員工、探訪廠家等等。由於不熟悉這個專業,所以每天上班都得緊緊倚靠神。現在回想,正因為這份工作才可以豐富我人生的閱歷,為要來的服事裝備鋪路。

 

“ 你如何尋求婚姻?

我跟姊妹是在教會裡認識並一同成長的,經常在閱覽室碰面,漸漸有好感,於是便開始尋求主。直到主賜我一句應許的經文,大專畢業那年我向姊妹表白,而姊妹自己在禱告中對主有許多經歷,清楚主的帶領,於是我們開始交往,兩年後便結婚了。

雖然在我看來這一切好像很順理成章,但其實在交往前,姊妹因為我未清楚表白,似乎態度含糊,情感上受了很多的苦,經歷主很深的模造。因為她性格爽朗,我喜歡跟她相處,譬如弟兄姊妹一同行山,我也主動叫她一起參與。豈料這一切原來讓姊妹有很多猜測,讓她受傷甚多,然而她在禱告中得主安慰、幫助。因此我們的愛和婚姻,不單兩人彼此相愛,更是靠主連繫而得堅固。

 

事奉篇

 

“ 為何選擇全職事奉?

一生事奉神的種子,早在中學時埋下,至於以何種方式事奉,只在於神的帶領和安排及神家的需要。

全職事奉前,我是「半職」事奉的。當時正值教會滿了開展的負擔,特別要多領中學生信主,為主得著教會建造的材料,於是教會購入興漢大廈新聚會所,開設學生中心,開展學生福音工作。來學生中心的人非常多,可是職員只有兩名。由於教會有這樣的需要,我向原來公司的股東商議轉為半職,上午上班,下午就配合做學生工作。收入雖然減半,但生活無缺。

後來,因為九七移民潮,教會服事同工減少,那時教會的長老和我交通有關全職事奉的需要。當時我和姊妹一同尋求主,我倆都一同領受,主既算我們為配,用得著我們,想到「為著教會,何來懊悔?」於是很快就結束公司業務,承擔服事。主使我想起,我在教會中的功用,應像牙齒中的「智慧齒」,對咀嚼食物及說話等功能沒有多大作用,但可能使恆齒長得緊密。神給我的恩賜才幹不大,但是我可以做「頂住」的那一個,意思是做扶持其他肢體的人,一同盡功用,能在教會有需要時「頂住」。記得我一開始在銅鑼灣區事奉,後來調到觀塘區,再之後去到屯門,後又回到銅鑼灣,再到筲箕灣配合開展,現時在將軍澳配搭,都是擔當「頂住」的功用,與聖徒同承擔、同建造。人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,是不容易的,可是我的感覺就是「我是肢體」,無論到哪裡都作「頂住」別人的肢體。

 

“ 擔任長老後,經歷最大的難處是甚麼?

最大的難處應該發生在一九九○年前後,一位已往對香港教會很有幫助的弟兄,在教會的道路上出現偏差,帶給教會很大的攪擾。我那時候很迷惘,一直思想教會將何去何從?內心的掙扎、壓力之大,是難以言喻的,但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中,我更體會教會是屬於主的,是主的身體,學會信任一同配搭的肢體。若非有肢體同心配搭的力量,恐怕我也無法走出那個困境。直到現在,偶有內地同工來訪,他們對香港教會的和諧配搭都留下深刻印象,這是主特別的憐憫和恩待。

 

“ 擔任長老後,最大的學習是甚麼?

要一直否認自己,並要學習配搭。我是一個性格逍遙的人,其實沒甚麼雄圖壯志;覺得神沒有給我領導的性格,但實際上又要同擔領導的工作。感謝神讓我看清我在神面前的地位,我只是一個蒙恩的罪人,又像以撒,所有都是白白承受、白白得來的。因此,我也沒有「做」長老的感覺。你「做」那樣的人,和你「是」那樣的人,是兩種境界,差別很大。服事神的人要真實、要單純,在任何地方都要表裡一致,不論在教會、在學校、在公司、在家庭,不要戴面具,這個要從小事上操練,操練做一個「真」的人,像保羅在林後一章12節的見證,「憑著神的聖潔和誠實」(原意是單純和真誠),來服事教會,向基督存純一清潔的心。

 

“ 你認為現在教會最重的擔子是甚麼?

傳承。這不單是我的感覺,也是長老們共同的負擔。第一代是一個「家」的教會,規模很小,不管建立多少都是「加」。到第二代,教會各方面逐漸穩健,像「小康之家」,但不知不覺會因循、老化,失去新鮮,像「老底嘉」。可是無論在哪個時代,神都需要得著青年弟兄姊妹,成為「第一代」。我明白現今時代是特別艱難的,但願主興起教會中的青年人,被主愛燃燒,為主為教會而活,一生蒙福,也成為別人的祝福。